文藝生活
《人民日報》夜讀欄目《心有熱愛,足以抵過歲月漫長》中寫道:一個人最幸福的事,大概就是活在自己的熱愛里。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,就會煥發出一種別樣的光彩。他們會懷著滿腔熱愛持續奔走,不斷追尋心中的詩與遠方。
那熱愛什么呢?似乎,我不是那么熱愛。我只是讓自己充實起來,畫工筆畫、練書法、堅持運動,細致規劃工作目標。我允許自己和同事在特定階段犯錯,但會把失誤刻在心里,絕不讓同樣的問題再犯。
畫畫時,我并不總懷著雀躍的心情。筆尖在紙上慢慢磨蹭,反復暈染花瓣的陰影,更像一場自我救贖。有時對著未干的顏料發愣,發現某處暈染過了頭,也不急著補救,如同工作中那些躲不開的疏漏,與其苛責自己,不如盯著那片意外的色塊琢磨:或許能順勢改成幾片飄落的殘瓣?
偏愛臨摹小楷字帖,墨汁在紙上洇開的速度,比工作進度表難掌控多了。我沒有刻意練字,只為借這個過程靜下心來復盤:那些曾讓我懊惱的失誤、那些本可以達到的更好目標、那些應該關注卻沒留意的細節,回頭再看就變成了提醒自己調整筆鋒的坐標。
老楊的貓頭鷹在《熱愛可抵歲月漫長》中寫道:“努力是會上癮的,尤其是嘗到甜頭以后;不努力也是會上癮的,尤其是習慣了懶散以后。”
這句話尤為適合自己。如,對打羽毛球的熱愛。最初,覺得打球姿勢正確與否不重要,能把球打回去就是勝利。右手臂酸得抬不起來,就換左手握拍,哪怕球飛得更歪,也執拗地站在場上。同事們調侃道:“怎么打個羽毛球,都能練出左右互搏的本事?”可他們不知道,當左手第一次把球穩穩送到對方后場時,那種竊喜比獲獎還真切,如同工作中啃下硬骨頭的時刻,未必有多優雅,卻藏著不服輸的勁兒。
后來,跟著同事糾正動作,才知道手腕的巧勁比胳膊的蠻力更管用。但偶爾還會實施“左右開弓”的技能,雖然生澀的揮拍、鉆心的疼痛,但是那種不管不顧的投入,讓羽毛球從一個打發時間的選擇,變成了生活里會發光的存在。
現在,打羽毛球成了我工作和生活的錨點,經常是下班后運動一小時,緩和身體后去辦公室繼續工作。球場上培養的專注,悄悄滲透到工作里,開會時更能抓住重點,改方案時更耐得住反復打磨。那些在跑動中積蓄的爆發力,也變成了面對難題時的韌勁。原來所謂熱愛,未必是一見鐘情的狂熱,可能是某個不經意的瞬間,讓你在堅持里嘗到了甜頭,然后心甘情愿地,在精進的路上越走越遠。
我依然說不上有多熱愛這些事。只是當工筆畫的底稿漸漸清晰,當字帖上的字跡越來越像范本,當季度目標在一次次修正中穩步達成,忽然驚覺:那些被刻意填滿的時光,早已在不知不覺中織成一張網。網眼里沒有滾燙的熱愛,卻盛著實實在在的成長。是從生澀到熟練的從容,是從慌亂到篤定的底氣,是在與生活的角力中慢慢摸清了自己的重量。
熱愛從不是一時興起,而是歲月里的細水長流。它藏在專注描繪紅梅圖的筆觸里,躲進靜心臨摹《長林賦》的墨香中,也綻放在大汗淋漓的羽毛球場上。與熱愛相關的一切,都帶著余歡的興奮。或許,這種感覺更穩妥:在熱愛的領域里不斷精進,既是療愈自己的良方,也是汲取前進動力的源泉。畫畫時,筆尖在絹上反復暈染,于色彩的堆疊中看清耐心的模樣;練書法時,墨汁在宣紙洇開,在筆畫的頓挫里沉淀心性;揮拍奔跑時,汗水浸透衣衫,在每一次精準的擊打中確認力量。
正是這些時刻,讓我在反思中慢慢認清自我,在沉淀中一步步超越自己。熱愛從不會辜負投入,它讓人保持向上的姿態,在日復一日的堅持里漸漸優于過去的自己。懷揣熱忱、保持初心,錨定永不偏移的專注,即便歷經歲月的磨礪,也總能循著光的方向篤定前行。(文家坡礦 王英)
編輯:達文娟


